User:Vcfch843875618/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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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大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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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大起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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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混乱时期的一部分 | |||||||||||
1611年中鞑靼大起义达到最大规模,绿色为托扬政权,红色为阿卜杜勒·阿里政权。双方合计控制四百四十多万平方公里土地。斯维亚日斯克岛守军在舒尔金指挥下坚持抵抗鞑靼军至1612年获救。图中立窝尼亚公国由波兰暂时实控,稍后将根据1600-1611年战争和约割让北部予瑞典王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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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战方 | |||||||||||
莫斯科政府: 支持:
俄罗斯地方政府: 波兰立陶宛联邦 (1611-1612年) |
鞑靼起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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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反政府军: 俄罗斯地方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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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游牧部落: | ||||||||
指挥官与领导者 | |||||||||||
叔伊斯基王朝: 七波雅尔: 波兰立陶宛联邦: |
托扬军:
其他起义军: |
图希诺阵营: 第一民兵: 第二民兵: 俄罗斯人军阀: |
蒙古各部: 诺盖鞑靼军: 沙·塔拉克-米尔扎(Шай Тарак-мирза) | ||||||||
伤亡与损失 | |||||||||||
300,000[1]-330,000人[2]伤亡(因为与战争有关的暴力、饥荒或疾病),西伯利亚地区人口减少12%、喀山地区人口减少20%、阿斯特拉罕地区人口减少45%。[3] |
鞑靼大起义,俄羅斯人称为鞑靼起义(俄语:Татарский бунт[4]),或称鞑靼叛乱(俄语:Татарский Мятеж),鞑靼人通称大起义(韃靼語:Күтәрелеш)或称抗暴起义(韃靼語:Золымга каршы тору)[5]。是俄罗斯混乱时期部分鞑靼人为了反对俄羅斯人统治而起兵,引发喀山及西伯利亚以鞑靼人为主的地区先后陷入战争的一场内战。突厥学鞑靼裔权威史家米尔法特赫·扎基耶维奇·扎基耶夫与友人俄裔史家德米特里·德米特里耶维奇·瓦西里耶夫对此次冲突下了目前最广为接受的定义:“沙皇俄国政权与鞑靼穆斯林地方势力彼此之间,为了争夺鞑靼地区控制权而产生的激烈军事冲突。”[6][7]。历史学家对起义开始和结束的年份看法不一,目前最主流的看法是1961年列昂尼德·巴甫洛维奇·波塔波夫在《苏联人民民族志研究的主要问题》中提出可分为1606-1608年、1610-1612年和1616年共三次起义[8]。扎基耶夫认为起义的时间是1606-1612年,中间从未间断,因为起义军虽然在1608年被招抚,没有继续反对莫斯科政权,但却在地方上维持了他们的军事组织领导班子(韃靼語:Самара,原意是吃饭用的锅盘,代表可聚在一起共用锅盘的战友或至交),起义军仍互相攻伐,吞并邻居土地。1612年,第二民兵消灭阿卜杜勒政权后,大起义已经事实上结束,之后不过是残余势力的小规模暴动[9]。1630年,最后一场由忽滩引起的叛乱被罗曼诺夫王朝动员鞑靼王公镇压,标志着长久和平的开始[10]。
相关研究
关于战争性质俄罗斯人和鞑靼人双方观点各异,俄国官方直至1920年代,均定义此事为叛乱,是图谋分裂俄罗斯领土的一次暴乱。鞑靼人普遍认为,他们在留里克王朝和同族的戈东诺夫王朝瓦解后,已经没有理由继续效忠莫斯科皇廷。且因伊凡四世的暴政,恢复鞑靼人的汗国是唯一选项。这个争论一直成为悬而未决的问题数百年[11]。1960年代,因为赫鲁晓夫解冻,苏联史学界开始讨论此一问题,当时因苏联的强制居留政策使鞑靼人分散至苏联各地。里夫卡特·加齐亚诺维奇·艾哈迈佳诺夫等保守派史家担心讨论此问题会否导致现实中的民族冲突,上书请示。时任古俄研究计划负责领导鮑里斯·尼古拉耶維奇·波諾馬廖夫经考虑后批准研究。1961年,列昂尼德·巴甫洛维奇·波塔波夫在《苏联人民民族志研究的主要问题》中首次论述这个问题,他指出“鞑靼问题”是一个长时间过程,是非线性的,当中牵涉民族、宗教、历史等多重原因。他认为1606年开始的十年动乱,是自“13世纪以来鞑靼-罗斯冲突的一次阶段性清算”,这一派别被称为冲突论(俄语:Теория конфликта)。艾哈迈佳诺夫则认为,俄罗斯文化是与鞑靼文化共融的,战争中鞑靼人有俄罗斯盟友,俄罗斯人有鞑靼人盟友,本质上是阶级斗争而非民族矛盾,这一派别被称为融合论(俄语:Теория синтеза)。加上自古以来的叛乱论和起义论,总共有四大主流派系的理论来论述本次战争[12]。
混乱时期的军阀势力也不是纯粹由鞑靼人或俄罗斯人组成,双方都有对方种族的成员,也都有犹太人。当中较大的鞑靼势力如托扬和阿卜杜勒·阿里政权,都拥有俄罗斯人部队和俄罗斯人干部。根据2006-2011年艾拉特·加比托维奇·西迪科夫挖掘七百具分布在十四个地方的俄罗斯人和鞑靼人遗体的考古结果,当中超过94%都是鞑靼人和俄罗斯人混血,他指出,DNA结果显示,当时的俄罗斯人和鞑靼人在血统上没有太大的不同。他指出鞑靼人和俄罗斯人之间共同生活了两百多年,却认为自己与对方有分别是一种“种族迷思”。正如希土战争的双方,卢旺达种族灭绝的双方,南斯拉夫内战的各方,在DNA上没有太大的分别。他指出混乱时期时甚至连外表也不能分辨鞑靼人还是俄罗斯人,因为有不少高加索人种鞑靼人,如巴约什和额纳奇,看上去和俄罗斯人没多大分别,且他们都会说罗斯语[13]。
研究混乱时期专家之一的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耶维奇·沃尔科夫认为,亚伯拉罕一神教独有的狭隘与排他性,是真正促成大规模种族冲突的真正原因。他指出无论是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都存在一个永恒不变的权威,主张为了信仰放弃理性。宗教信仰具有极强的放大作用和加剧作用,对于异见者和他者尤甚,因此会将骇人听闻的举动神圣化。堂而皇之地把对方送往他们自己认为的地狱,用火与剑净化异教徒。特别是大饥荒后,赖以为生的资源减少,“杀光他们,抢他们的资源和女人”听起来不好,改成“因主之名”、“奉至高无上真主的旨意”、“捍卫信仰”、“清除异端”等等理由听起来就好听多了。在这场战争中,很少听到有任何其他多神教徒屠杀其他人,屠杀施暴者几乎全是一神教徒。沃尔科夫认为,一神教徒们将杀人这个行为神圣化,宗教上的狂热和实际利益的需要令屠杀横行于俄罗斯大地上[14]。西迪科夫对此说表示反对,他认为一神教虽然有狂热和残暴的面向,但可以看见一神教也为维持社会治安以及地区和平作出贡献,他根据数据指出有八十个社群案例是在神甫或毛拉组织下安然渡过混乱时期的血腥日子,而没有出现骇人听闻的恶行。西迪科夫认为奥尔热图和西里尔神甫等煽动家是利用了群众的无知和嗜血,包装了宗教外皮,从而获得权势和地位。与其说是一神教导致暴力,到不如说是因为当时的社会政治体系崩溃,导致野心家利用宗教行恶[15]。
背景
俄罗斯混乱时期是俄罗斯史上民族和宗教矛盾最严重的时期之一,当时的鞑靼人定义相当广阔,甚至是遊牧民族或游牧民族定居后裔都可定义为鞑靼人。鞑靼人在金帐汗国分裂后,一度分成数个汗国,彼此互相攻伐[16]。到了16世纪末,除附庸于奥斯曼帝国的克里米亞汗國外,其余鞑靼汗国都被并入俄罗斯国家之中,而鞑靼人的近亲哈萨克人则在中亚独立建立了哈萨克汗国。当时在俄罗斯的鞑靼人可以分成三大支系,一是伏尔加鞑靼人,第二是顿河附近亲俄罗斯的克里米亞韃靼人,第三是诺盖鞑靼,鞑靼人彼此之间语言有明显差异,且信奉宗教不一定相同。伏尔加鞑靼人中又可分为喀山鞑靼和西伯利亚鞑靼两大支系,双方语言在17世纪可以互通,且都同样信仰遜尼派哈乃斐派。加上伊凡四世在1770年代曾经对米薩韃靼人和阿斯特拉罕韃靼人的进行迫害,使他们向伏尔加地区逃亡,伏尔加鞑靼人势力大壮,也同时成为混乱时期的民族仇恨的远因之一[17][18]。到了17世纪初,鞑靼人人口已经高达120-140万人,占俄罗斯总人口约15-17%。日常俄罗斯人与鞑靼人磨擦不断,因为双方语言、宗教差异过大,鞑靼人一直有恢复自身汗国的运动,前西伯利亚汗国可汗库楚汗更希望自身成为全鞑靼人的汗,但他本身名声不佳,且戈东诺夫的招抚政策也使得鞑靼王公贵族倾向戈东诺夫[19]。马鲁沙·纳菲基耶夫、瓦修克·尼基库罗夫、彼得·蒂莫耶夫、伊凡·费奥多罗夫在俄罗斯引进印刷术近半世纪以来,印刷成本大大降低。无论是俄罗斯人还是鞑靼人都印刷具有煽动性的文章反对对方,当时虽然識字率低,拥有阅读能力的人仍然在10%左右徘徊,但是当中少数识字者可以将这些宣扬仇恨、民族歧视和宗教极端思想等等的文章通过口耳相传告知同族邻里,并因为恶意谣言的传播和世俗利益的捆绑,最终引致大规模的族群冲突[20]。
当时的俄罗斯人和鞑靼人也普遍缺乏了解对方民族的机会,除了少数地区外,绝大部分地区民族壁垒分明,鞑靼人住在鞑靼聚居区、俄罗斯住在俄罗斯人聚居区,非必要不接触。管理鞑靼人的喀山总督府满是对鞑靼人的歧视性政策,包括官僚只任用俄罗斯人,俄罗斯人在鞑靼地区开垦霸占鞑靼人的放牧地,建起围墙当作自己的农庄,将鞑靼人赶到没有那么肥沃的土地上。鞑靼人会受到种种压力强迫他们放弃他们的伊斯兰信仰,俄罗斯人会让他们吃猪肉和喝酒,皈依东正教还可以获得土地和粮食奖励。如果仍然坚持穆斯林信仰,则因为他们的清真饮食和日夜诵经扰民而收穆斯林税。双方还有犹太人这一共同敌人,虽然当时俄国在鞑靼地区犹太人数量很少。但因为伊凡四世的流放政策,大量犹太人流放到喀山地区,因为犹太人多数担任商人,普遍生活富裕,受到鞑靼人和俄罗斯人双方的妒嫉和仇恨。当时鞑靼地区还有芬兰-乌戈尔各民族,但人口较少,约二十多万,加上多居于森林和部落,与其他族群很少有利益冲突。而俄罗斯和鞑靼人几乎是比邻而居,在土地利用、水源分配、城镇居住权等等问题上冲突不断[21]。
起义爆发
混乱时期开始时的俄罗斯沙皇鲍里斯·费奥多罗维奇·戈东诺夫本身就是鞑靼人,因此,鞑靼人普遍认同俄罗斯作为自身国家。沙皇的教子兼内务大臣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戈利岑很担忧这种情况,他上书给沙皇,指出现在每六个俄罗斯人中,就有一个鞑靼人。虽然陛下是鞑靼人,在鞑靼人当中也有威望,鞑靼人愿奉陛下为主。但毕竟鞑靼人穆斯林占绝对多数,而陛下与皇亲各人又是基督徒,恐怕长远难以服众。再者,自金帐汗国以来,罗斯土地上鞑靼人与俄罗斯人混居已三百余年,尚且未能合成一族,语言仍不互通,彼此仇恨仍未消解。而大部分鞑靼人又群居在草原,恐怕一旦有点火花,即成燎原之势[22]。戈东诺夫认为戈利岑公多虑,但他也认同单一民族地区容易擦枪走火,因此下诏迁徙俄罗斯人到鞑靼地区,另一方面也迁徙鞑靼人到欧俄地区,主要是梁赞地区南部和坦波夫地区。鞑靼人最密集的地区迁徙莫尔多瓦人和科米人过去定居,阿斯特拉罕迁移俄罗斯人前去定居,想以此降低鞑靼人的占人口的比重,但没有足够时间实行,伪德米特里一世的出现打乱了戈东诺夫的计划[23][24]。达吉斯坦叛乱的成功也鼓舞了鞑靼独立份子。伪德米特里一世对鞑靼人的宽容政策以及容许鞑靼自治的声明令鞑靼人放弃独立的尝试,伪德米特里一世还以祖母叶连娜·瓦西里耶芙娜·格林斯卡娅也有鞑靼血统为由,争取鞑靼王公贵族支持。且留里克王朝也的确是鞑靼王公约定要尊奉的俄罗斯皇室,因此在伪德米特里一世时代,鞑靼人仍然没有起义。但伪德米特里一世死后,鞑靼人立即爆发了鞑靼史上最大规模的民族起义[25]。
鞑靼起义最直接的原因是留里克王朝和戈东诺夫王朝都已经不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新兴的叔伊斯基王朝高度俄罗斯化和强制东正教化的政策使他们不能再容忍,其次则是连欧俄地区都陷入全面动乱,因此他们不用再害怕来自俄罗斯欧洲地区的征讨。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自伊凡四世以来俄罗斯人对鞑靼人的歧视,数度强拆清真寺,波鲁哈时代使定居鞑靼人陷入普遍贫困,虽然在費奧多爾一世沙皇和戈东诺夫沙皇在位时期已经大规模转为宽容的政策,但累积的仇恨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消解[26]。另一个鞑靼起义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鞑靼人的鞑靼复国思想,鞑靼人希望有一个自己的汗国,由喀山一直延伸至西伯利亚。但是金帐汗国各大汗的子孙众多,由谁来统治就是一个难题,因为克里米亚汗本身也只是奥斯曼帝国的附庸,喀山大汗宗支已绝男嗣,最大分支就是卡西姆汗國,他们与乞赤黑·马哈麻兀鲁思的后人都是俄罗斯的附庸。西伯利亚到中亚又出现哈萨克汗国和昔班尼家族的斗争,因此难以找到一个全俄鞑靼人都认同的大汗[27]。恰好戈东诺夫沙皇登位沙皇,鞑靼人认为他虽然没有成吉思汗血统,但好歹也是鞑靼人,因此不需特意另外建国[28]。但是当旧有秩序崩溃时,一切制约鞑靼人叛乱的要素都消除了,清真寺的毛拉煽动鞑靼人反对俄罗斯人的统治,伊斯兰教特有的寺坊体系令鞑靼人更有效地动员人力。没有共同领袖下,各地鞑靼人先后起兵反俄罗斯人,而且根据鞑靼和蒙古古谚:“草原上兵强马壮者为大汗”。没有领袖,那就依靠武力淘汰决定谁是鞑靼人的大汗。因此鞑靼起义不只有反俄罗斯人一个面向,更有鞑靼人通过内战决定谁是欧亚草原西北部主人的面向[29]。
互相仇杀
由于叔伊斯基王朝建立后俄罗斯陷入無政府狀態,引发俄罗斯全面内战,阿夫拉米·帕利岑修士写道:“人们挨家挨户杀人,谋杀屠杀自己的邻居和弟兄,血流成河,流动不止。多么邪恶的景象!哦,我的上帝,请原谅我们……我们迷失了!迷失了!迷失在撒旦之中!”根据沃尔科夫的考证,俄罗斯和鞑靼人双方都有进行屠杀行为,且受害者不限于对方民族。在传统俄国史书中,起义中的屠杀通常被认为是鞑靼人野蛮的证据,通常忽略俄罗斯人也有参与屠杀的事实。特别是城市的扩大造成的集中居住更是助长了屠杀的发生。沃尔科夫指出,在只有几十人口的混居小镇,人人互相认识,因此发生屠杀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但是在上万人口的城市,不可能认识所有人。族群刻板印象会自然造成族群对立,当社会崩溃时,人性中最原始最恶劣的冲动便会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30]。
俄罗斯人进行的屠杀
1606年6月17至18日,俄罗斯人在莫斯科屠杀2,000-3,000名波兰和立陶宛人,这是一切屠杀的先声。1606年6月20日晚,穆罗姆俄罗斯人封锁城门,四处搜捕鞑靼人,他们在鞑靼城区破门而入将鞑靼人从家中抓出来。有时会要求鞑靼人以钱换取饶恕,但也有交了钱仍然被杀的食言例子,屠杀进行了8天,约2,500名鞑靼人被杀。俄罗斯人将鞑靼女子绑起来輪姦取乐,使用各种酷刑包括挖眼切肢凌虐鞑靼人。6月25日,在博尔季诺旧城,一个俄罗斯人认为鞑靼雇主没有给足够的工钱,愤而杀人,但他也被其他鞑靼人所杀。事件闹大误传为鞑靼人杀俄罗斯人,其妻哭诉无良和邪恶的鞑靼人谋杀了她的丈夫,聚集了几百人俄罗斯前去找鞑靼人讨说法,喧嚣中鞑靼方有人开了枪,引发战斗,由于双方人数接近,因此战斗僵持了4日。直到俄罗斯兵队前来,屠杀了城中近1,200名鞑靼人,其中有部分鞑靼人事先东逃,从而避免了大屠杀[31]。
6至7月,在阿爾扎馬斯,城市千人长曼宁召集下属,研究如何“有效率杀掉鞑靼害虫”。他实行宵禁,禁止携带武器,并且声称要在屠杀中保护鞑靼人,将他们招待到地方堂会中派兵警卫,招待他们有毒的食物,而且为了不引起人怀疑,他是分批杀害和搜捕鞑靼人。并将此解释为沙皇的旨意,是为了除掉异教徒,几乎没有俄罗斯人阻止他的计划。他只依靠300个城镇卫兵的协助,就在一个月内杀掉了900名鞑靼人。 1612年,因为其中一个卫兵向第二民兵告密,事件东窗事发,波扎尔斯基王公下令拘禁曼宁,经审判后判死罪将他斩首[32]。
在俄罗斯人军事重镇阿爾斯克,鞑靼商队被掠夺一空,之后杀了掩埋。他们解释这些鞑靼佬在古代奴役压榨俄罗斯人,强奸我们俄罗斯人的女人。因此他们也需要对等报复,他们杀掉军营中的鞑靼士兵,将他们的头砍下来用木矛刺着,他们的队长告诉他们每多一个鞑靼臭虫,代表他们的本来就不足的配给会更加少。“因此因主之名,杀光鞑靼异教徒,把他们的东西抢过来”。阿尔斯克的屠杀具有相当破坏性,因为它是由军事部队动员组织,以及有宗教极端思想加持的屠杀行为,他们有目的派出哥薩克和机动部队搜捕鞑靼人。从6至10月初,已经有40个鞑靼村镇被阿尔斯克驻军夷平,居民被屠杀或被迫流窜,掠夺了大量食物和财宝。有时候连犹太人也不能幸免于难,他们点火烧死犹太人,以报复他们对基督徒放高利貸。但是阿尔斯克的驻军很少犯下性罪行,因为他们认为,和异教徒女人性交和人兽交没有什么分别。“就和操牛操马差不多”、“对待畜牲的最好方式就是宰杀他们”[33]。
鞑靼人进行的屠杀
喀山是首当其冲的种族屠杀地点,因为当地是喀山总督府的首府,俄罗斯人统治的象征,且喀山中鞑靼人占比近七成,加上1552-1556年喀山叛乱的余波仍在,当地鞑靼人因此叛乱。叛乱另一重要原因是鞑靼人缺乏其他谋生的生计,流民大量集中在喀山,他们结合街头帮派和穆斯林组织的动员能力,可动员人力高达20,000人以上。而喀山总督府兵力编制不过6,300人。鞑靼人对俄罗斯官僚的横征暴敛,剥削腐败极为不满,他们因此在1606年7月初动员起来,去城内的俄罗斯人区杀害俄罗斯人。当时喀山督军正是名将瓦西里·彼得罗维奇·莫罗佐夫,他与博格丹·雅科夫列维奇·贝尔斯基商议后,决定将鞑靼叛军分化瓦解,逐一击破。他派鞑靼人到鞑靼区告知只要不加入叛军,一律保障人身安全,免一个月的税。如跨越到俄罗斯人聚居区,视作谋反,一律诛杀。他以克里姆林街为分界线,严令双方分隔,非因公务越界者杀。部分鞑靼叛军撤到帕斯卡区顽强抵抗,莫罗佐夫清空附近的民居,军队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死任何剩余的人,7月4日战斗结束。整场暴乱中俄罗斯人被杀1,100人,鞑靼人被杀800人,莫罗佐夫下令将双方的煽动者都处斩,审判官也故意使用俄罗斯人和鞑靼人官僚分别审判[34]。
1606年7月15日起,在戈尔卡申诺科拉,鞑靼人有计划针对俄罗斯人、马里人基督徒和其他非穆斯林进行屠杀,他们在俄罗斯人的家画上记号,密谋屠杀俄罗斯人,只要是有记号的家一律诛灭,连婴儿也不能幸免。旅馆中的旅人以口音分别,只要是金发蓝眼,而又发不出正确腔调的鞑靼语,一律诛杀。有些温和的鞑靼人劝阻不要屠杀,同样被杀。之后他们认为教堂也不应该留下,将基督徒不分种族绑进教堂,以茅草和油助燃,点火烧杀。他们设立哨卡检查行人,要阻止任何漏网之鱼,鞑靼人将俄罗斯人官僚绑在木柱上,胁迫每个人都要给他划一刀,让他们承受长久的痛苦折磨,拒绝者会立即被杀。鞑靼人会将俄罗斯妇孺当作白奴,他们认为这才是俄罗斯人应该有的身份,过去两百多年都是这样子的,居然爬到鞑靼人头上作威作福几十年,这是他们万万不能容忍的[35]。
7月18日起,在切博克萨雷的额纳奇营造出一个杀鞑靼人的谣言,故意反串沙皇政府的语气刊印官方公告,指令要地方官杀害当地鞑靼人。事件流传之后引发骚乱,额纳奇与奥尔热图一同向民众号召发动吉哈德,他指责俄罗斯人为了让他们饿死,已经烧了鞑靼人的粮仓,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抢俄罗斯的人东西,如同伟大的成吉思汗:“追杀你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然后听他们妻子儿女的痛哭声”。奥尔热图也引用古兰经为起义提供理论基础[註 1][36]。
额纳奇运用心理暗示煽动鞑靼人是在进行抵抗异教徒暴政的吉哈德,因此对俄罗斯人进行任何迫害都是合理的。但应该给俄罗斯人一个机会,只要他们皈依伊斯兰教,成为穆斯林,可以免死。如果不改信者,那对他们进行任何迫害都是合理的。额纳奇有意通过吸收俄罗斯人进入起义队伍来壮大军力。时任军务大臣伊凡·米哈伊洛维奇·沃罗滕斯基因此评论额纳奇在鞑靼诸匪中最为狡狯[37]。额纳奇的屠杀也非常具仪式性,他摆样子设立审判庭控诉俄国人的罪行,让受害者家属亲自对仇人用刑。有计划地清洗俄罗斯人上层阶级、地主和军人,让他们的妻儿成为奴隶。额纳奇虽然没有像其他鞑靼起义军对俄罗斯人进行盲目的种族屠杀,但他的屠杀恰恰因为不会吓怕受害者四处逃窜,杀害的人数反而更多。额纳奇在楚瓦什地区和保加尔地区短短两个月内屠杀了近5,300人。人为地创造出一个白奴阶层,对奴隶进行任何迫害都是合理的,因为过去鞑靼祖先们就是这么做的。俄罗斯异教徒在喀山汗国灭亡后把鞑靼人当作畜牲奴役,因此反过来奴役他们也是一种正义。额纳奇运用性作为武器,鼓励鞑靼人与俄罗斯女性性交,他形容就像在春天播种一般,让俄罗斯女人生下鞑靼人的孩子,置换掉那肮脏的血统,换成勇士的血脉,孩子长大后就能“收获”真主的勇士。但他同时禁止任意强暴女性,也不是基于道德原因,而是认为那不利于孩子的出生,且容易导致母亲杀婴[38]。
1606-1608年战事
战局一开始对俄罗斯当局极为不利,鞑靼叛乱军的总数高达80,000-120,000人[39][40],将俄罗斯各地的驻军像孤岛一般分割开来,俄军的训练水平普遍比鞑靼叛军高,但鞑靼叛军中也有久经战阵的佣兵和正规军。莫罗佐夫传信各地俄罗斯驻军,要求尽量安抚鞑靼人,不要无差别将鞑靼人视为敌人,反而应该任用鞑靼人对抗鞑靼叛军。莫罗佐夫提出确保主要据点,压制鞑靼叛军西扩的战略。同时上书瓦西里四世,请沙皇沿伏尔加河布防,避免鞑靼叛军在俄罗斯人地区涌现。瓦西里四世下令照办。下令攻取西伯利亚的名将安德烈·马特维耶维奇·沃伊科夫率兵11,000前去协助莫罗佐夫进剿叛军[41]。然而叔伊斯基政权低估了叛军的能力,1606年7月起,鞑靼叛军开始四处攻城掠地,短短三个月已经攻陷了四十多座城池,9月10日额纳奇仅用一日就攻陷重镇阿尔斯克。诺盖人在努拉丁沙·塔拉克-米尔扎(Шай Тарак-мирза)领导下也在7月14日起兵,要取回伊凡四世夺去的北方大诺盖部落故地。在西方的偽德米特里二世也介入起义,他指鞑靼起义军是协助他反对阴谋弑君者的忠实臣民,大肆封赏虚衔予起义军领袖拉拢[42]。到了10月,叛军已达140,000-160,000人,约等于叔伊斯基王朝可以动员的最大军力,因为10月后将要过冬,因此叛乱的规模和次数开始减少,莫罗佐夫捉紧机会整修城池,构筑工事[43]。12月10日,俄罗斯沙皇国在奧卡河畔的最重要据点穆罗姆陷落。鞑靼起义军为了报复稍早前的对鞑靼人的大屠杀,也对当地俄罗斯人进行了大屠杀。穆罗姆陷落的消息吓到了瓦西里四世,他急令莫罗佐夫回军抵挡叛军[44]。
西伯利亚也遍地烽火,托扬结束对卫拉特部的战争,放空西伯利亚南部让土尔扈特人攻入,因为托扬擅自从前线撤军,沃伊科夫被迫率军抵挡土尔扈特人,沃伊科夫派人诘问托扬为何擅离职守放空防线,引敌攻入。托扬解释后方生变,不能长久支持,因此退兵[45]。在西伯利亚西部,库楚汗之子阿里·伊本·库楚姆也号召各部驱逐俄罗斯人,恢复西伯利亚汗国。托博尔斯克督军府督军罗曼·费奥多罗维奇·特罗埃库罗夫(Роман Фёдорович Троекуров)下令各亲俄鞑靼王公协助进剿[46]。阿里·伊本库楚姆在进攻秋明时兵败,逃亡数月后被托博尔斯克军人抓获,绑送莫斯科。但他被擒反而导致有更多人有合法权利声称自己是汗。因此多达十几个米尔扎和贝伊们陷入混战。瓦西里四世对于鞑靼叛乱迟迟未平定感到愤怒,又听说秋明官僚居然倒戈至伪德米特里二世一方,在近臣的挑拨下认为沃伊科夫养寇自重,因此召回沃伊科夫处决之。依赖表亲尤格拉督军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康定斯基平定叛乱[47]。
1607年初,瓦西里四世面对国内遍地烽烟,曾经想放弃鞑靼地区换取和平,莫罗佐夫上书劝止。他回军打败额纳奇,将额纳奇赶回南方,解除了叛军攻到莫斯科的危机,瓦西里四世又不让莫罗佐夫回去鞑靼地区平定叛乱,要求他率兵留在莫斯科附近进剿伊凡·波洛特尼科夫军队,再任命他对抗图希诺军,后因莫罗佐夫功劳过大,又对他开始猜忌[48]。瓦西里四世任命贝尔斯基和安德烈·伊凡诺夫继续剿灭叛军。时任军务大臣沃罗滕斯基指出解决鞑靼叛乱在于分化瓦解,必须许以重利招抚叛军,特赦一部分叛乱者,让他们为俄罗斯对抗其他叛军,否则难以长期支撑战事。莫罗佐夫反对,认为等于割肉喂狼。瓦西里四世以国库难以支撑这种等同立窩尼亞戰爭规模的战事,予以许可。瓦西里四世又不放心沃罗滕斯基掌全权处理,故意又任命反对持立场的莫罗佐夫为督军,用以制衡沃罗滕斯基的权力[49][50]。1607年5月6日,喀山首次被鞑靼叛军攻陷,贝尔斯基和伊凡诺夫率军突围而出,此事进一步打击沙皇政权的威信。沃罗滕斯基仍然在召集远征兵力和筹措军需,瓦西里四世催促尽快出兵。5月15日晚,瓦西里四世在克里姆林宫召见沃罗滕斯基和莫罗佐夫,指出要是不能在一年之内结束战争,国库就会空了,虽然波洛特尼科夫军已经被围困在图拉,但还有冒名顶替者(伪德米特里二世)要对付。这接连不断的战争令他心力交瘁。据宫廷起居册显示,此时的瓦西里四世患有痛风、常常失眠,脾气暴躁。目前留存的文件中沙皇对于叛乱的镇压指示朝令夕改、互相矛盾,更显示出瓦西里四世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沃罗滕斯基和莫罗佐夫两人因此忽视瓦西里四世的指示,他们自己制订平定叛乱的战略[51]。
莫罗佐夫提出新一轮的战略,他认为叛军之间武器装备水平差距巨大,当中精锐部队应该尽力招抚,避免损耗官军实力。只会劫掠不会经济生产、缺乏火药火器、没有足够组织的叛军必须消灭。他认为鞑靼人善用骑兵机动,因此必须限制骑兵机动堵截剿灭,莫罗佐夫提议建成类似防御克里米亚鞑靼人的鹿角防线,沿河布防,逐步围困叛军。他下令利佩茨克督军伊凡·马特维耶维奇·布图林在南部坚壁清野,将居民强迁至聚居区,阻止叛军获得粮食及马匹。同时考虑到需要拯救被围在切尔内的贝尔斯基残部6,000人,因此23,000远征军兵分两路攻入叛军控制区,莫罗佐夫部队从下诺夫哥罗德攻入,目标为收复阿尔扎马斯。沃罗滕斯基从维亚特卡领地攻入,目标为收复喀山城[52]。虽然沃罗滕斯基和莫罗佐夫两人已经宣称只惩罚叛军,被胁迫叛乱者只要放下武器投降,既往不咎。然而实际执行上,可见官军之残暴亦不下叛军,甚至比叛军更为凶暴。西迪科夫坦言因为缺乏足够的翻译和信任,并不足以在双方之间构筑沟通和平的桥梁。只能通过暴力和镇压进行草率处决,用系统性和毫无节制的暴力不分青红皂白杀光已经被煽动起来的叛军[53]。他认为莫罗佐夫的策略也有可取之处,那就是他任用鞑靼人,如鞑靼名将费奥多尔·梅利克-塔吉罗维奇之孙子格里高利王公,让战争由鞑靼人对俄罗斯人不死不休的种族战争变成官军对叛军的平叛战争[54]。另外莫罗佐夫反过来利用刊物的优势,他认识到出版物不只可以煽动叛乱,也可以有助于宣传投降的好处,因此刊印大量投降传单,号召叛军和平民投降。受限于当时的纸张制作能力,只刊印了近十万份,并投放到叛军控制区之中,让鞑靼人就算语言不通也可以此投降[55]。虽然有些叛军如沙米尔反过来利用传单诈降,引官军进入包围圈歼灭,以及恐吓鞑靼人俄罗斯官方会不守诺言秋后算帐。但官军的策略仍然对叛军规模的减少产生显著的效果,1607年10月后,叛军规模已降至60,000人以下[56]。
1607年夏开始的镇压行动官军并不占有优势,叛军中额纳奇[57]、沙米尔[58]和忽鲁格特[59]都打败过官军。瓦西里四世对此感到厌烦,一度打算再换将,后被瓦西里·戈利岑公劝说下而放弃。前线部队对于来自莫斯科的指令基本上置若罔闻[60]。叛军拥有铁匠和枪匠云集的伊熱夫斯克,也拥有几千支火枪,控制地域也有上百万人口,足以支撑军需[61]。因此官军提出只要愿意投降,并承诺与其他叛军作战,就能获得军队和物资,打下的叛军土地也可以保留[62]。莫罗佐夫再次表示反对沃罗滕斯基的提案,指出叛军已经相当强大,要是让他们再休养生息数年,怕过去数百年的封建分裂时代再现,但考虑到现实的战局不利,只得让步。 1608年起,官方开始招抚叛军首领,并封以头衔拉拢,诸叛军首领受抚,被封为鞑靼王公。8月12日,忽鲁格特是最后一个受抚的叛军首领,被封为楚瓦什王公,至此大规模叛乱基本结束[63]。扎基耶夫批评这种招抚政策“短视、只会将敌人变得更强大”、“如果没有任何约束和忠诚基础的效忠宣言,那就是用完即弃的废纸”。他认为沙皇政府姑息养奸只是争取那微不足道的停战时间,结果催生出连古代罗斯大公国都为之咋舌的大军阀,以及两年后那场更大规模的起义[64]。
起义军内战
为了挑拨起义军内斗,沙皇政府有意将封衔封在不属于该起义军控制的范围。加上仍然有零星起义军尚在抵抗,因此战争仍然进行中。额纳奇反而让部众休养生息,他以俄罗斯人也奴役自己的基督兄弟为由,反问为什么鞑靼人不可以,保留了在自己领地上的亚西尔(白人奴隶)。额纳奇并不讳言他出身自放羊奴,并且以自身才能登上王公地位备感自豪[65]。他决定娶妻,而且是一个俄罗斯女平民。打破了鞑靼王公之间互相联姻的不成文规定,这为他树立了敌人。在等级制社会,他的出身低下也不被其他鞑靼军阀敬重,但他常常以戈东诺夫沙皇的例子自许,认为出身不影响掌握权力[66]。在西伯利亚,托扬和康定斯基开始了政治斗争。鞑靼地区王公中也只有格里高利·梅利科夫和托扬二人仍然有对莫斯科象征式进贡,托扬甚至一年只进贡100卢布,就是一袋银币的数量。他解释说路途遥远且要穿过敌军地区,因此不方便用车队献贡[67]。 1609年,忽鲁格特打算打下沙米尔控制下的切列米莎地区,1609年4月14日,被沙米尔联合额纳奇打败,瓜分其领地[68]。 1609年8月12日,波蘭立陶宛聯邦向俄罗斯宣战,俄罗斯对鞑靼地区的控制降到了几乎完全自治的程度[69]。到了1610年初,鞑靼王公们各个都可以动员两三千军队,并且仍然在兼并着一些小部落。 巴什基里亚在库尔楚克·尤纳耶夫控制下不介入鞑靼人之间的内战,武装中立[70]。 1610年4月,额纳奇探听到大帐汗的未裔之一阿卜杜勒·阿里身处卡西莫夫,以轻兵攻入其禁所,杀尽其随从人员。额纳奇奉阿卜杜勒为大汗,阿卜杜勒因拘禁多年对世事了解不足,只会说罗斯语,不会说鞑靼语,因此被额纳奇和奥尔热图控制[71]。7月4日克鲁希诺战役后,叔伊斯基王朝处于崩溃边缘。额纳奇因此联络各鞑靼王公,打算建立一个“鞑靼汗国”[72]。鞑靼王公中梅利科夫和托扬都反对,额纳奇出兵攻梅利科夫,梅利科夫不敌被迫流亡俄罗斯地区。因为托扬的根据地太远,难以征伐,只得作罢。而托扬也在尤格拉战役中和康定斯基对战,短期内不会干涉[73]。1610年7月,额纳奇在拜古什地区正式奉阿卜杜勒为大汗,发动又一次大起义,随后起义延烧至喀山和乌拉尔地区十七州,起义军达到100,000多人[74]。
1610-1612年战事
七月十九日宮廷政变后,叔伊斯基王朝灭亡,七波雅尔政权建立。波兰人对于鞑靼人没有太多恶意,甚至认为鞑靼人只要不支持伪德米特里二世,可以利用以制衡俄罗斯人叛军[75]。奥尔热图不打算与托扬作战,数次派出使者希望托扬加入,并表示将維齊爾之职特意留给托扬。托扬详阅了劝降书后指斥满是疯话,他评论道“一个小子(阿卜杜勒)和一个疯子(奥尔热图),蛊惑了一堆土匪,妄想将他们的贼窝转变为国家[76]。”托扬明确表示对波兰人的敌对立场,在1610年10月攻下秋明后,托扬以秋明作为新根据地[77]。当时双方皆是鞑靼大军阀,在100多万鞑靼人中托扬拥有近20万部众、阿卜杜勒一方约80多万,双方都有统治其他民族。1610年底托扬宣战时,托扬一方控制的领土面积较大[78]。本次战争也可以看作术赤兀鲁思中阿合马斡耳朵和馬穆克斡耳朵斗争的延续。托扬这一边多是游牧鞑靼人,而阿卜杜勒一方多是定居鞑靼人。托扬是根据万户制动员军队,而阿卜杜勒是召集封建领主动员军队。托扬一方在架构上有明确指挥链,各万户长都是托扬子姪或女婿。阿卜杜勒政权结构松散,额纳奇虽有军事才能,然而不能直接号令各鞑靼王公,只可以间接通过小汗王阿卜杜勒调动部队。双方最大的差距是领袖,托扬有长达三十年的军龄,自幼即和卫拉特蒙古作战,战功赫赫,善于权谋。而阿卜杜勒自幼即被软禁,缺乏教育,目光呆滞,甚至不会鞑靼语。托扬军相比阿卜杜勒政权有一个地缘政治上的劣势就是面对喀尔喀蒙古和卫拉特蒙古的直接威胁[79]。
1610年冬季,沙米尔再次出兵四出屠杀俄罗斯人,掠夺他们的冬粮、衣服和柴薪。被额纳奇制止,认为他把俄罗斯人杀光,那就没人交税和劳动,应该劳役他们而不是乱杀人。沙米尔不关心经济问题,他只想向俄罗斯人复仇,额纳奇也无法约束。史学家伊斯哈科夫评论恰恰就是阿卜杜勒政权这种特性,导致没有人可以约束暴行,人人任意妄为。但是狂暴过后需要面对一地废墟,自然无法有足够的经济生产支持军事行动[80]。1611年3月7日,喀山总督贝尔斯基被部下尼卡诺尔·米哈伊洛维奇·舒尔金所杀,喀山总督府全境群龙无首。此时俄罗斯人难民害怕被叛军屠杀纷纷逃难至俄罗斯地区,第一民兵在4月开始与鞑靼军交锋。在东面托扬命令巴约什率3,000兵力援救作为盟友的巴什基里亚,因此阿卜杜勒政权陷入三线作战的境地。额纳奇再一次打下喀山,舒尔金领兵退到伊凡四世建立的军事重地斯维亚日斯克岛坚守。因为火炮火力有限,隔河射不破城墙,额纳奇只能围而不攻[81]。1611年4至5月,鞑靼大起义达到顶峰,两大起义军合计掌握四百四十多万平方公里土地,管理一百四十万人。到了6月,托扬再次出兵攻打乌拉尔南部亲阿卜杜勒鞑靼部落。7月,托扬平定西伯利亚全境,同月底,第一民兵瓦解,沙米尔乘机向西拓展实力,与波兰军队起直接冲突,在沃罗涅日被波兰名将斯坦尼斯瓦夫·若乌凯夫斯基打败处斩,波兰军乘机攻打薩拉托夫。额纳奇率军拯救,反被若乌凯夫斯基围点打援,险些被俘。因伊凡·马尔蒂诺维奇·扎鲁茨基在北方发起新一轮进攻,若乌凯夫斯基北返迎战,交由雇佣兵首领亚历山大·尤泽夫·利索夫斯基持续侵扰鞑靼叛军南部[82]。8月10日,巴约什将敌军赶出巴什基里亚,8月中旬歼灭裏海盆地的敌军残部后东返秋明。9月,第二民兵建立,11月,弗拉基米尔·季莫菲耶维奇·多尔戈鲁科夫被临时任命为对鞑靼战事的将领。当时第二民兵曾尝试与托扬接触,因为要跨越封雪的乌拉尔山难度过大而放弃[83]。
1611年底,托扬决定明年开春动员17,000人西征,直接摧毁阿卜杜勒政权。1612年春,托扬开始西征,经阿奇特山口跨越乌拉尔山,进入欧洲。到昆古尔平原时,托扬下令传讯喀山鞑靼各部招降。同时期喀尔喀部额列克汗乘托扬西征之机也攻入西伯利亚,被托扬次子易卜拉欣领兵击退[84]。1612年3月2日或4日,巴约什攻克彼尔姆城,请托扬入城指挥。额纳奇率军抵挡,在巴拉图夫诺被托扬打败,托扬认为额纳奇为人没有荣誉和道德但有才能,这种人最危险。下令不可接受他投降,应当擒杀[85]。额纳奇表示可以杀了阿卜杜勒扶托扬称大汗,巴约什指托扬有令,他只给他两个选择,一个是束手就擒处斩,另一下场就是英勇战死。额纳奇唯有不断向南突破包围圈,托扬军分成三队,轮流追赶,令额纳奇疲于奔命。3月10日,第二民兵与托扬军会师喀山城下,两边代表分别是沃罗滕斯基和巴约什。3月12日,托扬加盟第二民兵的复国运动。4月初,额纳奇向第二民兵投降,巴约什反对,认为是把狼当狗养,早晚必定反噬一口。特鲁别茨科伊公以(可以将)狗绳拉紧点回应,他认为对波兰作战需要有能之士,因此需要唯才是用[86]。
5月10日,喀山粮绝,已成人间炼狱。5月12日晚叛军悄悄突围而出,巴约什发现堵住缺口,阿卜杜勒被擒获。因为是王族,在缺乏沙皇的环境下难以处理(只有沙皇和王族可以定王族的罪)。因当时西美昂·贝克布拉托维奇和阿里·伊本·库楚姆两位前成吉思王公在波兰占领区内。当时第二民兵尚有阿尔斯兰·阿里和托扬两位成吉思王公。阿尔斯兰虽然人在现场,但他没有什么主见,他主张由托扬决定。因此巴约什派使者向托扬询问,托扬下令杀害阿卜杜勒,并指出他不死战乱不止,最多让他体面自尽。使者回答托扬穆斯林不能自杀会下火狱,托扬反问,因为这小子死去的人数以万计,整片土地满目疮痍,举目尽是颓垣败瓦,他不该下火狱还有谁该下火狱?巴约什听到使者带回的回答,准备了毒药逼迫阿卜杜勒自尽,阿卜杜勒哀求对方饶命不果,推翻瓶子逃跑,巴约什追上,拔刀斩杀。他的头颅被斩下,以叛军之首身份示众,战争结束[87]。
余波与影响
战争过后,俄罗斯波雅尔与鞑靼穆爾扎们都尽力修补关系。他们认为在面对天主教的威胁下,双方应该一同抵挡侵略者波兰立陶宛联邦。钦察-罗斯人共处数百年,虽语言不同、宗教不同,混血儿是这么多,以致有鞑靼人相貌的俄罗斯人和俄罗斯人相貌的鞑靼人,因此双方密不可分,同为一国[88]。史学家沃尔科夫认为虽然大起义已经停止,但冲突引起的社会的不稳定性并不能维持和平。他称之为消极的和平(Негативный мир),这意味着冲突或暴力仍然潜藏于社会之中。因为没有积极的力量和完善的政治框架,达到消除暴力根源的条件。虽然俄族和鞑靼族上层贵族已经达成了联合成一国的共识,但如何重新建立一个新的跨种族国家仍然没有具体方略。执行这种和平突显了俄罗斯国家仍然存在根深蒂固的紧张局势,对波兰人的战争其实是掩盖了一个支离破碎的社会的裂缝[89]。
战后分封
1612年6月4日,额纳奇带领鞑靼叛军残部正式加入第二民兵,根据协议,他的王公头衔被剥夺,需要组织起叛军残部,在最危险的战线作战。在5月时若乌凯夫斯基因判断战争无法战胜撤兵以来,波兰人的势力已经大幅削弱。9月4日在莫斯科保卫战收复莫斯科,鞑靼军对莫斯科周边的七波雅尔残余势力进行了扫荡。1612年底,全俄缙绅会议开始讨论沙皇人选,巴约什和托扬第三子瓦利(Вали)都有出席。在选举过程中众人加了不少限制条款,包括一定要是东正教徒,不能是外国人,不能效忠过波兰人等等,但却没有限制鞑靼人参选[90]。因为托扬和库楚姆家族都表明不参选,而西美昂公也因出家为僧侣没有继承权。因此鞑靼王公的代表是来自切尔卡西亚的德米特里·马姆斯楚科维奇·切尔卡斯基。他是伊凡四世的堂外甥,同时也是费奥多尔·梅利克-塔吉罗维奇的曾外孙,有成吉思汗血统。堂兄弟伊凡·鲍里索维奇·切尔卡斯基是罗曼诺夫家族的表亲。德米特里·马姆斯楚科维奇公属于广义的鞑靼人,前王族,信仰东正教,在俄国南部一直率兵抵抗波兰人,因此其参选资格被确定。最后选出罗曼诺夫家为新的沙皇家,但切尔卡斯基家族也被酬庸成为门第制首席,此事显示了罗曼诺夫王朝倾向民族融合的立场,并且显示出俄罗斯是非单一民族治理的俄罗斯。俄罗斯设立俄罗斯民族统一日,以纪念俄罗斯各民族一同打败侵略者[91]。
选出新沙皇后,托扬之子瓦利代表父亲献地予沙皇。因为托扬实控土地高达三百多万平方公里,对沙皇政权的稳定性构成威胁。在沙皇即位前双方曾订立协议,托扬表示不需要其他民族的土地,以及极北苦寒之地。当时没有有效的领地分配法律,且托扬也不可能会因罪被削封。因此将土地以贡品的形式献上予沙皇作为皇领达到土地转移效果。在此期间爆发秋明问题,原皇领秋明,即托扬军根据地首府是否奉还沙皇问题,托扬军中反对者不少,但莫斯科政府认为皇领应该奉还沙皇。最终双方达成协议,托扬以自己已老,返回南方草原养老比在北方吹冰雪好为双方缓颊。而沙皇政府任命其子瓦利为秋明首长,且表示会只任用鞑靼人或鞑靼混血儿担任首长,解决这次危机。领地奉还后,托扬只保留了57.6万多平方公里的牧地和少数城镇,沙皇政府以他遵守诸子均分制为由承认托扬家族可以世袭这些领地。加封鞑靼贵族最尊贵的名誉终身衔“宗王”[註 2]。托扬部下照常称托扬为汗王,而俄国官僚敬称为殿下,沙皇政府还打算在库尔干帮托扬建一座府第,但托扬以自己喜欢草原,以及生活俭朴而推辞。阿尔斯兰·阿里封为卡西姆汗国汗,两家成吉思王公视同王族[92]。
额纳奇之死
其他各鞑靼王公皆有封赏。额纳奇没有受封,但被任命为其中一队民防队的队长,负责站岗和夜间巡逻队,和妻子在莫斯科租房子住。因为收入过低,额纳奇擅用职权谋私索贿,因此被逮捕几次,但因为他贪污数额不大,且算是战争英雄,因此只是罚款,并未深究。1615年,其妻难产去世,孩子也夭折。额纳奇连失妻儿,因此以将妻子归葬故乡名义离开莫斯科。当时沙皇政府也派人看管他,但他杀害了押送者并逃走,成为强盗。当时沙皇政府悬赏200卢布抓捕他,相当于100头牛的价值。恰逢当时罗曼诺夫新朝建立宽免牙萨克的时间已过,沙皇政府开始依照过去留里克时期的惯例征收,经过大战后的鞑靼地区根本交不到同等水平的税,令各地爆发骚乱[93]。1615年4月,沃罗滕斯基上书沙皇,请求降低税率以免民变。 1615年8月,骚乱有扩大的迹象,因此再降税五分之一,取消最低税额和人头税。时任宣政官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西茨基命人宣扬国家尚处在战争中的财政困难,税可以不交,但是为了国家和沙皇,需要服役把侵略者赶跑。要是不想上战场,就交税支持保卫国家的勇士。额纳奇以过去任王公时的故旧组织了一个团伙,聚集了1,000人的军队,洗劫乡镇,将俄罗斯人杀害,将他们的财物分给鞑靼人。喀山总督府立即反应派兵讨伐,被额纳奇打败[94]。
1615年11月起,额纳奇纠集了2,000人打算谋夺下诺夫哥罗德。库兹马·米宁从莫斯科到达下诺夫哥罗德对抗之,多尔戈鲁科夫和西茨基动员军队围捕。 1616年2月额纳奇被迫放弃进攻,反而到达官军出动后只有600守军的喀山煽动叛乱,杀光守军夺取喀山,宣布从俄罗斯独立,发动又一次起义。但官军已动员起来镇压之,且镇压军中有巴约什和忽滩等鞑靼将领。1616年2月13日,官军会师喀山城下,在城周边建城墙,只围不攻,劝说城内之人投降。城中起义军尝试突围,在火力压制下被迫退回城中。此后数次突围不成。双方兵力和火力差距过大,且起义军一方没有任何援兵,官军可以动员周边地区上百万人力,起义军绝无获胜可能,史学家沃尔科夫评论战事几乎在2月一开始就知道结局[95]。 8月5日,额纳奇被鞑靼人官僚叶梅·霍贾舍夫(Емей Хозяшев)逮捕。喀山开城投降,额纳奇高声向多尔戈鲁科夫表示愿降,巴约什听到哈哈大笑奚落额纳奇。最后各将领决定将他立即在狱中处决,吊死后斩下首级呈送莫斯科。额纳奇军队的干部稍后也被处决,官军得知额纳奇在1609年在鞑靼地区有私生子,将他找出来后卖到诺夫哥罗德地区当农奴,以报复其过去的白奴政策。一般认为额纳奇之死才是整场鞑靼大起义的真正结束[96]。然而因为起义造成的影响十分深远,余波甚至持续至1630年。
影响
鞑靼大起义是在俄罗斯历史上鞑靼人最大规模的起义,至今在俄罗斯仍然是敏感话题。根据各种估计,人口总损失从300,000至390,000人不等,超过60多座城市或要塞、200多个乡镇被毁。许多地区失去了超过20%的人口,部分被屡屡屠杀的地方几乎成为了无人区,因为没有安全的劳动环境,人们开始逃荒,大片土地被毁坏并长期荒废,里海北部的重要粮产地遭受重创,令俄罗斯粮食危机加剧。大量人口的死亡造成的大量尸体也产生了瘟疫,以鼠疫最为严重,当时塔尔干的一位毛拉记载鼠患严重的原因是老鼠吃尸体,尤其喜吃眼珠和内脏,一群老鼠可以轻易地啃掉一具尸体。当时的老鼠比人的手掌还大,且繁衍速度相当快,一年可以生育5到8次,每次5到10只。当时人们养狗和猫对抗老鼠,压制鼠患。鼠疫席卷了阿斯特拉罕地区和伏尔加河下游地区,痢疾和斑疹伤寒也造成了上万人的死亡[97]。
因为当时仍然属于金属货币盛行的年代,冶金和铸造货币都需要矿山,矿山成为交战各方反复抢夺的地点,重大铁矿产地伊热夫斯克被额纳奇所部长期占有,因此他有充足的武器和资源。银矿和金矿呈零星分布,不是所有的军阀境内都有金银矿坑,因此大规模改铸原有货币往货币掺杂质,导致了货币危机和与之相关的通货膨胀[98]。
大起义也彻底打散了古钦察一直传承的鞑靼社会架构,过去鞑靼各部沿用蒙古帝国的万户制及人身依附氏族制度,因为战争导致大量鞑靼王公死亡,全俄罗斯鞑靼氏族都属于单一汗兀鲁思。以阿尔斯兰·阿里为汗兀鲁思宗家,托扬氏族为汗兀鲁思分家,万户长们同时都是罗斯王公。突厥贵族制度融入罗斯贵族制度之中,沙皇就是汗兀鲁思的宗主和主导者,随后百年间鞑靼风格的头衔逐渐被俄式头衔取代[99][100]。战争还有一个衍生问题就是强奸问题,在整场动乱中不少女性被强奸,生下的孩子多是混血儿。而无论是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都强调婚前守贞,强奸生下的都属于私生子。当时神甫与毛拉一同宣扬这都是两民族的结晶,生下的孩子并不可耻,众人可以共同抚养这些孩子。教会和清真寺提倡种族融合的最好方法就是通婚,当时的婚姻记录甚至出现跨宗教婚姻[101]。
和解与文化共融
注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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