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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瓦姆比爾

被朝鮮監禁的美國學生

奧托·費特烈·瓦姆比爾（英語：Otto Frederick Warmbier, 1994年12月12日—2017年6月19日）是一位美國弗吉尼亞大學大學三年級在校學生。2016年1月，他隨團訪問北韓，因被指控竊取與褻瀆羊角島國際飯店大堂的政治宣傳標語（因為在北韓政治文化中，帶有領導人名稱的物品都需要被敬重地處理），被判勞教15年。此後，美國一直利用外交手段尋求瓦姆比爾獲釋[1][2][3]。

奧托·瓦姆比爾
Otto Warmbier
奧托·瓦姆比爾
出生Otto Frederick Warmbier
(1994-12-12)1994年12月12日
 美國俄亥俄州咸美頓縣辛辛那提
逝世2017年6月19日(2017歲—06—19)（22歲）
 美國俄亥俄州咸美頓縣辛辛那提辛辛那提大學醫院
死因據信為因在北韓服刑期間因酷刑所致的重度顱腦損傷
國籍 美國
母校弗吉尼亞大學
知名於旅遊期間觸犯北韓法律被北韓拘禁，釋放回到美國後死亡

入獄後兩個月，瓦姆比爾患上嚴重的神經障礙（英語：Neurological disorder），被囚約18個月後於2017年6月獲釋。北韓當局指肉毒桿菌中毒和安眠藥造成瓦姆比爾大腦損傷，但2017年9月，俄亥俄州法醫薩馬科（Lakshmi Sammarco）公開瓦姆比爾的屍體檢查報告[4]。美國醫師並未發現肉毒桿菌的跡象。6月13日，瓦姆比爾抵達俄亥俄州辛辛那提，被火速送往辛辛那提大學醫療中心（英語：University of Cincinnati Academic Health Center）進行評估和治療。[5]

2017年6月19日，回國第六天，瓦姆比爾逝世[6]。美國官員認為他的死亡是由於北韓方面的不人道行為造成的，並對這一行為進行了強烈的譴責[7]。他也是自1996年來北韓扣押的16位美國公民的其中一位，截至2017年10月仍有三人在押[8]。

早年

1994年12月12日，奧托·瓦姆比爾在俄亥俄州辛辛那提出生[9]。父親弗雷德·瓦姆比爾（Fred Warmbier）經營着一家金屬加工公司，因發展迅速，2015年登上《福布斯》雜誌。母親名叫辛迪（Cindy）[10]。奧托有一個弟弟柯士甸（Austin）和一個妹妹格蕾塔（Greta），他是家中的長子[11]。外祖父查理斯·加伯（Charles Garber）是辛辛那提的藥劑師，活躍於猶太人社區[12][a]。2014年，弗雷德一篇關於經營小公司的文章《你是老闆》（You're the Boss）刊登在《紐約時報》博客上[14]。2010年到2013年，奧托在父親公司擔任實習生[15]。

2013年，瓦姆比爾以全班第二的榜眼成績畢業於懷俄明高中（英語：Wyoming High School）。他很受人歡迎，學習刻苦，效力於足球隊。他的教練說，他是一個有天賦的球員，天生是領導的料[16][17]。

瓦姆比爾就讀於弗吉尼亞大學，主修商學和經濟學雙學位，之後到倫敦政治經濟學院交流。他的輔修專業是全球可持續發展。他經中國去北韓旅遊時讀大三[16]。

他是塔奇兄弟會（英語：Theta Chi）成員[18][19][20]。由於母親是猶太人，他在弗吉尼亞大學的希勒爾（英語：Hillel International）猶太人校園組織中十分活躍[21]。他跟隨以色列生存權（英語：Birthright Israel）猶太青年文化遺產旅行團前往以色列[22]，並將旅程經歷寫成博客[23] 。

2017年5月，《華盛頓郵報》採訪了瓦姆比爾的大學同學，同學們紛紛表示他是「所有球隊的數據似乎都能脫口而出的體育迷、能分析地下說唱歌詞並自行創作歌曲的中西部好友、挑戰自我和其他人，質疑他們在世界中地位的深邃思想家、出身於商業世家卻只吃半價壽司的傢伙、工作自有辦法並拿愚蠢作樂的極度好奇之人」[16]。

北韓之旅

 
事發地平壤羊角島國際飯店。

奧托於2015年末看到一家名為「少先隊旅行社」推出的北韓遊，少先隊旅行社以「這趟旅程，你父母不希望你去」為宣傳口號，宣稱這趟旅程對美國公民而言非常具有冒險精神，吸引着一批的西方國家的年輕人[24] 。

瓦姆比爾報名參加了少先隊旅行社組織的北韓新年五天團。旅行團中另有10名美國公民[2][25][26][27][28]。一行人在平壤金日成廣場暢飲後，回到所下榻的羊角島國際飯店繼續喝酒，共度除夕[29][30]。新年當天早上，瓦姆比爾試圖盜走酒店員工區域的一副宣傳海報[31][1]，海報上寫着「讓我們強烈擁護金正日的愛國情懷！」（김정일 애국주의로 튼튼히 무장하자!／金正日 愛國主義로 튼튼히 武裝하자!）污損或竊取印有北韓領導人名字或圖像的物品，會被北韓政府視為嚴重犯罪行為。[32][33]

2016年1月2日，瓦姆比爾從平壤順安國際機場出港前遭到逮捕。瓦姆比爾旅遊團的英國旅客丹尼·格拉頓（Danny Gratton）目擊了逮捕過程[34]。他表示，過程中沒有一句話。兩名警衛走過來，反綁奧托雙手帶走他。奧托沒有反抗，看上去並不害怕，還露出笑容[29]。其他團友平安無事離開了北韓[27]。

朝鮮中央通訊社最初稱瓦姆比爾的罪行是「反對北韓的敵對行為」，沒有透露細節[27]。在2016年2月29日召開的新聞發佈會上，瓦姆比爾讀出事先準備好的聲明，「承認」試圖偷走羊角島飯店二樓員工區域宣傳海報，帶回美國的罪行。由於瓦姆比爾回到美國前就已陷入昏迷無法得知[35]，故尚不明確這番認罪是否被迫。然而，格拉頓等人表示他明顯受到脅迫[29]，因為之前的北韓囚犯後來都否認了他們的供述，表示他們受到脅迫[36][37][38]。不過瓦姆比爾在他的供述中曾表示，他發現海報太大無法搬走，只好作罷，而放在地上這樣的行為，其實不經意間構成了侮辱領袖，在當地視為重罪。

瓦姆比爾在供詞中還表示，他在家鄉循道宗教會和弗吉尼亞大學秘密社團的指示下密謀盜竊海報，而這兩個組織和中央情報局有關聯。《時代》雜誌稱這些說法「荒誕」，「不可信」[39]。瓦姆比爾提到的教會和大學社團對他的說法表示異議[35]。《紐約時報》表示：「細節中不太可能的性質表明這份台詞是審訊瓦姆比爾的北韓人寫的[40]。」《以色列時報》後來報道稱，談判人員不希望用瓦姆比爾所謂的隸屬於衛理公會的關係對抗，建議家人對瓦姆比爾的猶太血統保持沉默[41]。

瓦姆比爾並非因與海報有關的罪行被捕第一人。荷蘭一名收藏家藏有一千多張朝鮮海報，2010年他計劃前往北韓半年買下更多海報，因間諜罪被捕，判處15年監禁，但兩周後他簽署認罪書獲釋[42]。另一名朝鮮海報收藏家大衛·希瑟（David Heather）出版一本朝鮮海報的圖書，指出約1,000名畫家供職於北韓的大型工廠，專門負責海報製作[43]。北韓境外一些博物館曾展出一些更舊點的海報[44][45]，其中一部分多年來被私人公司買下[46]。

2016年3月16日，美國特使比爾·李察森在紐約會見了兩名北韓的聯合國外交官，敦促他們釋放瓦姆比爾[47][48]。瓦姆比爾因從酒店限制區域盜取海報被判有罪。他的審判持續一個小時，呈堂證物包括他的供詞、監控畫面、指紋和目擊者證詞[49][50]。他被判處15年勞教[2][51]。人權觀察稱這場聽證會是袋鼠審判[52]，判決「專橫且令人震驚」[53]。美國國務院發言人馬克·托納（英語：Mark Toner）說，北韓逮捕美國公民明顯出於政治目的，這和他們的說法背道而馳[54]。李察森和部分新聞媒體都表示，嚴重的判決回應了美國加劇緊張局勢[38][53]。

2016年3月18日，朝鮮中央通訊社公佈拍下偷竊過程的酒店監控畫面。在解像度低的短片中顯示的時間為上午5點半，一個身影拆走掛在走廊牆上的海報後，把它放在地板上[55][1]。公佈的短片沒有顯示之後的事件[56]。

出庭作證的酒店員工表示，她下班時並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回來上班的時候發現此事，認為是有人此間故意把金氏的標語摘下來。為了防止前領導人被玷污的事情，她叫來了保全並向當局報告[57]。

2017年5月，弗雷德表示他和妻子希望能參與美國和北韓的談判。他表示奧巴馬政府鼓勵他們對兒子的情況保持低調[58]。

獲釋

2017年6月12日，美國國務卿雷克斯·蒂勒森宣佈北韓釋放瓦姆比爾。他表示，在總統當勞·特朗普的指引下，美國國務院確保瓦姆比爾獲釋[59][60]。蒂勒森還說國務院會繼續討論北韓扣押的另外三名美國人[61]。

之後的報道透露，6月6日在紐約的會面中，北韓方面官員向美國國務院特別代表尹汝尚（或譯尹茹祥）通報稱，判刑後不久，瓦姆比爾接觸了食物傳播的肉毒桿菌中毒，服用安眠藥後陷入昏迷。尹領導代表團飛往平壤，負責監督瓦姆比爾遣返回國的全過程[62][33]，美國方面同意向北韓支付200萬美元治療瓦姆比爾的費用，但該承諾當時未向外公開，也沒有立即支付。2018年開始朝美關係趨緩，北韓也沒有提醒美國支付費用[63]。

入獄17個月獲釋後，昏迷中的瓦姆比爾於2017年6月13日晚抵達辛辛那提，隨即被送往辛辛那提大學醫療中心（英語：University of Cincinnati Academic Health Center）。醫生試圖判斷導致他昏迷的病因和是否有復甦的跡象[64][65]。他們表示，瓦姆比爾處在「沒有反應的甦醒狀態」，這種情況一般被稱為持續性植物狀態[62]。他可以自主呼吸、眨眼睛，但他的狀況下沒有意識跡象，既不能理解語言，也沒有帶目的地發出任何動作[66]。

北韓提供的醫療記錄顯示，自2016年4月，也就是瓦姆比爾被定罪後一個月以來，他就一直昏迷。北韓方面在釋放時提供的一張裝有2016年4月和7月兩次核磁共振成像數據的光盤，表明他的大腦受損[67]。

醫療團隊表示，大腦掃描結果顯示，瓦姆比爾腦組織大面積受損，與心肺問題一道導致腦組織缺氧（英語：Cerebral hypoxia）。醫生並不知道心臟驟停的原因，推測可能是由呼吸停止引起的，而醫院的神經功能重症監護專家表示沒有肉毒桿菌中毒的證據。不過他們也表示，醫生沒有從身體上找到明顯虐待或酷刑的證據，掃描瓦姆比爾脖頸和頭部結果，表明頭腦外部狀態是正常的[66][16][68][67]。

6月15日，瓦姆比爾父親舉行新聞發佈會。會上，有記者問到神經損傷是否由襲擊引起，他沒有回答，表示會交給醫生來推斷。他表示，他們完全不相信北韓的說明[24]，並對北韓對待兒子的態度表示憤慨：「但凡文明的國家都不會隱瞞他的狀況，不讓他享受一流的醫療服務[66]。」

北韓對於此案與遣返，則自稱是「謠傳」的「最大受害者」，表示他們對他的待遇是「人道的」。發言人補充道：「儘管我們完全沒有理由可憐一位敵國的罪犯，但鑑於他的健康狀況惡化，我們基於人道主義向他提供醫療護理，直到他回到美國[69]。」

去世

無數的男人和女人們在北韓的負傷或陣亡，但唯獨是奧托·瓦姆比爾之死最為觸動美國人的心靈。
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妮基·黑利[7]

2017年6月19日下午2點20分，瓦姆比爾在醫院逝世，得年22歲[6][70]。他的家人發表聲明表達悲慟，同時感謝醫院工作人員的付出[3]。總統杜林普也發表聲明：「對於一對父母來說，沒有比失去一位正值人生黃金時期的孩子更讓人傷心，我們和奧托的家人、朋友以及所有愛他的人同在，一起祈禱[6][71]。」

出於對瓦姆比爾家人的敬重，屍檢沒有進行，只進行了一次屍體外部檢查[72]。醫生推測，死因可能是血栓、肺炎、敗血症或腎功能衰竭。如果瓦姆比爾是因為食用肉毒桿菌癱瘓的話，治療的安眠藥可能導致瓦姆比爾停止呼吸[73]。雖然沒有找到肉毒桿菌中毒的證據，但考慮到瓦姆比爾回到美國前在北韓待的時間很長，也不能排除肉毒桿菌毒素中毒[74]。

他去世後，組織旅行的青年先鋒旅行社宣佈不再接受美國公民旅行[75]。美方官員指出，國務院在網站上強烈警告美國人不要去北韓[76]。2017年7月，據報道美國政府即將禁止美國公民前往北韓[77]。

瓦姆比爾的葬禮於6月22日在懷俄明高中舉行，2,500多人前往弔唁。他葬於俄亥俄州格倫代爾（英語：Glendale, Ohio）的橡樹山公墓（Oak Hill Cemetery）[78]。學生們沿着高中到公墓的三公里遊行路線，給每一棵樹和每一根柱子綁上絲帶[79]。

2017年8月2日，美國國務院發佈旅遊警告，宣佈自當年9月1日起限制美國公民赴北韓旅遊，已經身處北韓境內的美國公民需在9月1日前離開北韓，違反旅遊禁令的美國公民在返回美國後可能面臨護照被吊銷以及最高長達10年的監禁。2022年，在此禁令即將到期前，美國國務院將禁令延長一年至2023年8月31日。2023年8月，美國國務院再次將禁令延長一年至2024年8月31日。

2018年12月24日，美國聯邦法院的一位法官判決北韓需向瓦姆比爾的家屬賠償5億多美元[80]。

2019年金川會破局，美朝關係出現反覆，北韓則重提舊事，要求美國兌現承諾，向北韓支付該國醫院治療瓦姆比爾200萬美元的費用[63]。

2022年，奧托·瓦姆比爾的父母向一名脫北者頒發了以他兒子的名字命名的獎學金，以紀念他。[81]

影響

2017年10月24日，美國眾議院通過一項以瓦姆比爾命名的法案《奧托·瓦姆比爾北韓核制裁法案》（英語：Otto Warmbier North Korea Nuclear Sanction Act），加強對北韓的制裁，向任何與北韓有貿易或投資合作的個人或實體實施制裁[82]。

2017年11月21日，時任美國總統的當勞·特朗普在內閣會議前向媒體表示[83]，美國將把北韓認定為一個支持恐怖主義的國家。在講話中他表示，「我們今天在採取這項行動時，心繫奧托·瓦姆比爾（Otto Warmbier）這位優秀的青年，以及受到北韓鎮壓的、殘酷迫害的數不勝數的其他人士」。

2023年，一名現居南韓的脫北的李姓前北韓人員在和Asian Boss（英語：Asian Boss）的訪談中表示，瓦姆比爾因不能以韓語而只能以英語與保衛部人員溝通而被虐待，當中包括迫使其承認間諜罪的刑求。他還透露了瓦姆比爾在拘留期間遭到虐待的情況「實際上沒大眾所想的那麼嚴重」，但包括了水刑及毆打，又指保衛省內部稱呼瓦姆比爾為「那個美國間諜」、「一個痞子」和「美國雞」、「混蛋」等蔑視、侮辱性稱呼，而他的認罪是強迫的，甚至用上了暴力來威迫其認罪，當他說自己不是間諜時便會遭到虐打，最終在異常恐懼的情況下被迫「認罪」及在無中生有的情況下被迫承認「是美國中情局派我來做這個任務的」，又認為他昏迷的原因大有可能是營方迫他噤聲而毒害他所致，然後試圖將他如其他在勞動改造營內死去的犯人一樣秘密埋葬在北韓。他認為驗屍報告中無任何毒藥跡象，是可能由於北韓特製的生物武器所致，遭毒害方式可能與金正男的相似。[84]

註釋

  1. ^ 祖父活躍於猶太社區中心，參與中心的心臟疾病康復計劃和猶太醫院的快樂心臟俱樂部。去世時享年74歲，葬於克夫戴勒的亞德·查魯茲姆公墓[12][13]。

參考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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