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桂貞
生平
1936年4月,藍苹(江青)在上海和演員唐納結婚。這是江青的第二次結婚,婚禮在上海基督教青年會及杭州六和塔舉行。上海各報紛紛報道。兩個月後發生婚變,唐納為此兩度自殺未遂。一時上海各報紛紛刊登唐納兩度為藍苹自殺的新聞,稱之為「唐藍事件」。不久,藍苹又與已有妻子和孩子的導演章泯同居,上海輿論譁然[1]。
1937年6月5日,藍苹在上海出版的九卷四期《聯華畫報》上發表了《一封公開信》自辯,她寫及唐納:「他又來了,進門就罵我,我請他出去,他不出去,於是我叫阿媽上來,但是他竟把房門鎖了,急得我那個善良的阿媽在外邊哭,可是我呢?我卻平靜得很,我知道他很痛苦,讓他罵罵出出氣也是好的。可是天哪!他罵的是什麼呢?我生平沒受過的侮辱,他罵我玩弄男性,意志薄弱,利用男人抬高自己的地位,欺騙他……」藍苹還寫道:「在一個夜裡,他又來了,就這樣我打了他,他也打了我,我們關著房門,阿媽和朋友都敲不開。我瘋了,我從沒有那樣大聲地嚷過,這一次他拿走了他寫給我的所有的信,他又說登報脫離關係,但是他並沒有登……」[1]
藍苹反覆提到的「阿媽」就是秦桂貞。秦桂貞是藍苹借住的房東家的保姆。當時藍苹、唐納的住處是上海環龍路的「上海別墅」,是弄堂底的一座三層樓房。秦桂貞是許家的女傭。許家是二房東,住在三樓,把二樓的亭子間租給藍苹。秦桂貞作為傭人每天在底樓的灶間燒菜,藍苹住在二樓的亭子間,進出都要經過底樓的灶間。秦桂貞和藍苹很快成為好友[1]。
那時,藍苹在羅宋飯館(即俄羅斯人開的飯館)搭夥,三角錢一客。月底藍苹錢花光了沒錢吃飯,秦桂貞到東家的廚房燒好蛋炒飯,偷偷端進藍苹的亭子間。藍苹邊吃邊說:「阿桂真好!阿桂真好!」[1]
秦桂貞記得唐納很斯文,說話軟綿綿,有點「娘娘腔」。唐納常坐在窗口桌子上寫作。藍苹講話和笑的聲音很響,有男人味道,但喜怒無常。每次藍苹和唐納吵架,秦桂貞總是充當「和事佬」進行調解。在藍苹與唐納分居,唐納搬走後,因為唐納仍常來,所以兩人在二樓亭子間裡仍不時吵鬧。在吵架中,藍苹經常動手毆打唐納[1]。
秦桂貞經常在生活上照顧江青。江青離開上海時,秦桂貞還將自己搜集的有關江青劇照的一本影集送給江青作為紀念[2]。
1941年,秦桂貞結婚,丈夫也是窮人,在船上當水手,數年後病死。她沒有子女,獨自在上海生活[1]。
文革初期,1968年2月,張春橋向江青密報:「上海的紅衛兵在找一個保姆了解你過去的情況……」當時,張春橋並不知道保姆是誰,住在何處。江青隨即召見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司令員吳法憲,要求吳法憲派人到上海找秦桂貞,表示「這個人的名字叫秦桂貞,人家喊她阿桂。30年代,我在上海的時候,她照料過我的生活,知道我的一些情況。這個人長期被上海市公安局里的壞蛋控制利用,可能洩露過我的機密情況。聽說,最近又有人找她調查。這個人不能放在外邊……」吳法憲很快派人到上海秘密誘捕了秦桂貞,用專機押到北京,投入秦城監獄。從1968年3月6日至1975年5月7日,秦桂貞被關押在秦城監獄7年多。出獄時,秦桂貞已神志不清,患有嚴重的高血壓、糖尿病、白內障、浮腫病。獲釋後她帶著「特務」的罪名回到上海。她的雙腕留有監獄中手銬的凹印[1]。
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幫」後,秦桂貞請人代筆寫了關於她受江青迫害的材料,該材料上呈後,被寫進了揭發江青罪行的中共中央文件,印發全國[1]。
1980年11月,秦桂貞乘坐中國民航波音班機飛往北京,此行她是應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邀請,作為被害人出庭控訴江青罪行。在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審判江青時,從上海到北京的出庭者有鄭君里夫人黃晨和秦桂貞兩人[1]。特別法庭此次將秦桂貞接到北京,主要是吳法憲在預審時已承認了對秦桂貞的迫害,並作了交代,而江青卻始終不肯承認,因為江青估計秦桂貞早已被她迫害致死,死無對證。法官將當年秦桂貞送給江青的那本影集出示給江青看,並向江青出示了一些零散的照片,是吳法憲派人從秦桂貞家搜出的當年江青在上海演出時拍的劇照。在開庭審判前,秦桂貞被送到秦城監獄見已被關押在此的江青,秦桂貞說:「藍小姐,我是秦桂貞,你還認得我嗎?」正坐在牆角曬太陽的江青連忙回過頭,隨後站起來,吃驚地望著秦桂貞,接著叫了聲:「阿桂!」江青要同秦桂貞握手,被秦桂貞拒絕,秦桂貞對江青冷冷地說:藍小姐,你可把我害苦了,我在這裡被你無辜地關了兩年多,你待我真是太『好』了!」接著秦桂貞伸出手臂,將衣袖挽起來,對江青說:「你看,這上面的手銬印還在哩!」說完秦桂貞頭也不回地走了。事後,江青不得不承認了迫害秦桂貞的事實[2]。
晚年秦桂貞仍然獨居,已搬到一幢花園洋房的底樓居住,這是老東家許小姐的房產,免費供她居住。許小姐和丈夫鄭先生定居香港。另外北京的中共高幹夫人們也很關心她,尤其是陳雲夫人于若木的妹妹於陸琳對她最關心,曾幫她解決了醫療轉院等問題[1]。